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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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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感覺時燼性格有些偏激, 他這樣說,白煬很可憐誒,白煬都受傷了還要遭受他的譴責?一句道歉怎麽了?說對不起能讓江寄月死嗎?】

【可就是有人覺得對不起很重要啊, 這三個字無法輕易說出口的大有人在,關鍵這件事也不是江寄月的錯, 當然也不是白煬的錯,怎麽會鬧成這樣?】

【鬧成這樣都要怪季懷宸沒情商,如果不是他將矛頭指向江寄月, 哪有現在的事?】

【可我覺得是白煬的原因誒,你們不覺得他說話很婊裏婊氣嗎?聽著就不舒服,他是在故意帶節奏吧。】

【又來了, 怎麽哪裏都有你們鑒婊大師呢?善良也能被你們說成婊, 這個世界是容不下單純善良的人了嗎?】

季懷宸:“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?什麽叫擅自逞強。”

“好了,目前最重要的是白煬有沒有事, 你們別在這裏吵了, 會影響病人的。”聞恒拄著拐杖,充當和事佬,他的話也起了一點作用, 季懷宸在聽到他最後一句時, 嚴肅的表情松動了幾分。

聞恒繼續道:“時燼,你這話的確是有點過分了。”

時燼看也不看聞恒, 不由分說拉著江寄月就往小屋走,等沙灘上的眾人反應過來, 只能看到化成點的兩抹身影。

“對不起, 是我說錯話了, 我不該接那個球的……”白煬滿臉無措, 因為失血, 他的面色異常蒼白,加上虛弱無力的聲音,更加讓人心生憐惜。

【emm白煬要重覆這些話多少遍啊,知道你後悔接那個球了,所以師父別念啦!】

【我能理解白煬,人在無助慌亂的時候就喜歡重覆說話,觀眾老爺能不能別一再挑刺了?】

【我很不解,明明是一件小事,怎麽鬧成這樣啊?】

江寄月和時燼交握的手刺痛了季懷宸的雙眼,袖子被白煬大力一扯,他才回過神來:“都說了不是你的錯。”

白煬:“我不是擅自逞強,我只是覺得玩游戲就要重在參與,哪怕能接到一個球也好呀,時燼和寄月誤會我了,你能不能幫我跟他們解釋……”

聽到江寄月和時燼的名字放在一起,季懷宸心頭燥郁更生,語氣發沖道:“有什麽好解釋的,錯的是他們,為什麽還要輪到你去給他們解釋,你別總是那麽好心,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。”

看到白煬怔忡的表情,季懷宸才註意到自己的語氣有問題,他壓下心頭煩躁,放軟聲音道:“受傷了就別想那麽多,好好養傷吧。”

他又轉頭問醫生:“他傷得嚴重嗎?”

醫生:“沒傷到骨頭,靜養幾天就好了,期間不要劇烈運動。”

季懷宸還是不放心,又追問了醫生註意事項,才放過了醫生,他扶起白煬,說道:“我先帶你回去休息。”

白煬顫顫巍巍地站起來,沖眾人歉疚一笑:“對不起,是我耽誤大家了。”

聞恒:“這怎麽叫耽誤呢?你的傷要緊,能耽誤什麽事呢?”

段一霄憋了半天,難得發了言:“聞哥說得對,沒關系的。”

鐘堯不像平日那般有活力,從事發後就板著臉沒有說過一句話,此刻開口,語氣十分平淡:“那就先回去吧。”

他性格直爽,卻不代表真就是觀眾口中的死直男,不然他也無法走到如今這個位置。

之前他沒註意,現在才發現,白煬沒有他想象中的簡單,白煬的演技不錯,可在他看來非常拙劣,但足夠應付單純的其他人,比如段一霄和季懷宸。

鐘堯掃了眼身邊的聞恒,深沈的眸色裏劃過幾絲不解,他不信聞恒看不出來白煬的心機,看聞恒的樣子,似乎是還想跟白煬有牽扯,聞恒明知道盲目站隊會給自己帶來不好的影響,為什麽還要幫白煬說話呢?

回小屋的路上,江寄月和時燼誰也沒有說話,時燼進院子後,拉著江寄月直接回了江寄月的房間。

門一關,落鎖,關掉攝像機,摘除收音設備,動作一氣呵成,像是做過成千上萬遍。

江寄月仿佛是一臺老舊的機器,沒有足夠的電量支撐他繼續行動下去,他被時燼按坐在沙發裏,時燼去燒水了,他雙目無神地盯著窗臺上的白色山茶花發呆。

時燼的懷抱撤去後,炙熱的溫度也被海風吹散,空氣裏浮動的淡淡鹹味全都化成了甜蜜的糖漿,無孔不入地鉆進江寄月的身體裏。

頭一次,在被季懷宸區別對待後,他沒有為此傷心難過。

他摸了摸自己的耳垂,肯定了一個答案。

他的耳朵果然很燙。

是因為時燼的體溫太高,傳染給他的嗎?

“我們的哥哥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。”

耳邊再次閃過時燼的聲音,江寄月垂下雙眼,長睫在臉頰上投出兩圈陰影,影子被發紅的臉影響,連虛影都變成粉色的。

“蜂蜜柚子茶可以嗎?”時燼站在櫃子前,節目組給嘉賓們準備了很多沖飲,都是這個節目的讚助商。

江寄月點點頭,問道:“可以多加點蜂蜜嗎?”

時燼輕笑:“當然可以。”

“水剛燒開,現在還很燙,涼會再喝。”時燼將沖好的蜂蜜柚子茶放在江寄月的桌子前,順勢在江寄月身邊坐了下來。

“你不喝嗎?”江寄月問。

時燼:“我現在不渴。”

江寄月:“哦。”

這聲沒有感情的“哦”聲過去,原以為氣氛會變得沈默,江寄月下一秒就開了口:“時燼。”

時燼:“嗯?”

江寄月盯著杯子裏漂浮的柚子皮,問道:“我可以跟你說心裏話嗎?”

時燼語氣輕飄,卻異常鄭重:“月月想跟我說什麽都可以,我都會認真聽。”

江寄月莞爾一笑,他早就知道時燼是個體貼的人,心思也比常人細膩。

時燼看出了他的心事重重,卻沒有主動詢問,時燼在尊重他的秘密,更是在尊重他。

江寄月:“時燼,我曾經喜歡過季懷宸。”

“嗯。”如果江寄月這時候轉頭去看時燼,會發現時燼並沒有聽上去的那麽平靜,在他話出口的瞬間,時燼的眼睫顫了兩下,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緩緩蜷縮起來。

早就知道的答案,被江寄月親口說出來,還是會覺得難受。

江寄月:“我從很早以前就知道,季懷宸喜歡的是白煬,可我不知道該怎麽放棄這段感情……”

父母太早離世,舅舅舅媽忙於工作,還有一個江容需要照顧,江寄月留在季懷宸身邊,只是為了童年時的一個約定,只是為了彌補他的失約,可他想彌補,卻從沒想過,季懷宸根本沒在意過這個約定。

兜兜轉轉那麽多年,他終於明白,在大冒險告白失敗後,他依舊繼續留在季懷宸身邊,其實只是為了在季懷宸身上尋找慰藉罷了,只是為了填補自己空洞的內心。

他渴望陪伴,害怕孤獨,季懷宸能陪伴他,他以為在季懷宸身邊就能找到以往的開心快樂,直到現在才遲鈍的發現,他的不快樂,其實多半都來自季懷宸。

“像今天這樣的事情,我已經遇到過無數次了,季懷宸總是逼我給白煬道歉,可我私心是不想道歉的。”江寄月的眼睫被淚水沾濕,過長的下睫毛沾在下眼瞼上,非但不狼狽,反而能讓人更加清晰的看到那雙被水洗過的清澈眸子。

時燼的目光時刻落在江寄月的臉上,不想錯過江寄月每一個細微表情,越深入了解江寄月的內心,他越心疼江寄月。

“我其實一直都希望有人能跟我說,做錯事的人不是我,我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,哪怕只是為了面子過得去的道歉,也不需要。”

江寄月眨了下眼,積聚的淚水順著他的面頰滑落,他看向時燼,難過在一瞬間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真心實意的笑容:“我以為一輩子都沒人會告訴我這個道理了,時燼,謝謝你。”

時燼很想幫江寄月撫去淚水,但此刻他什麽都不敢做,他怕一個動作就會將壓制的情緒傾瀉。

他現在需要的是聆聽,而不是在江寄月難得對他釋放內心的時候,再給江寄月增添沈重的壓力。

“我什麽都沒有做,你不用謝我。”時燼說。

江寄月笑道:“你阻止了我的道歉,還帶我離開了呀。”

換做是他一個人的話,他肯定還會留在那片沙灘上,被異樣的目光註視,直到頂不住壓力低頭道歉,再尷尬狼狽的退場。

江寄月的笑終究還是讓時燼妥協了,他伸手,指腹滑過江寄月的臉頰,替江寄月抹去了淚水。

心裏仿佛有一頭小鹿在沖撞,過快的心跳讓江寄月的聲音都帶上了顫抖,因為才哭過,所以沒被時燼聽出來。

“時燼,我可以借你的肩膀靠一會嗎?”時燼的懷抱太溫暖了,只待了一會,他就有些上癮了,在脆弱的時候,他急需要溫暖的擁抱與結實的肩膀來支撐他,而時燼正好滿足了他的所有需求。

但是,他的要求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?

時燼喉結快速滾動,剛擡起胳膊,肩膀上就多了一份重量,江寄月出過汗,身上卻沒有一點異味,發絲被風吹拂,卷起一股西柚清香。

江寄月的額頭抵著時燼的肩膀,低聲道:“時燼,謝謝你願意拉我一把。”

時燼:“不是拉你一把。”

江寄月:“嗯?”

時燼:“我永遠都會站在你這邊。”

而且是無條件的,就算錯的人是江寄月,他也依然選擇毫無原則地站在江寄月身邊。

江寄月眼眶又開始發酸了,聲音也帶上了哽咽:“時燼,我可以請你答應我一件事嗎?”

時燼:“你說。”

“不管你以後怎麽想,你都不要讓白煬接近你好不好?”

說出口後,江寄月自己都覺得自己很無理取鬧,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,他本能不想時燼跟白煬有牽扯,那麽好的時燼,會站在他這邊的時燼,他不希望被白煬奪走。

時燼揉了揉江寄月的腦袋,鄭重道:“好,我答應你。”

他從始至終就不想跟白煬有什麽牽扯,在知道白煬對江寄月做的那些事後,更加對這個人不喜,當初答應白煬一起玩游戲,不過是想知道白煬到底想做什麽,有他看著江寄月,不管白煬想做什麽,他都可以幫江寄月化解。

江寄月吸了下鼻子:“時燼,你真好。”

借著江寄月看不到,時燼才敢流露出壓抑著的感情,忐忑詢問:“月月,你還喜歡季懷宸嗎?”

江寄月回答果斷:“早就不喜歡了。”

無聲的笑在時燼臉上綻放,他放輕呼吸,貪婪地嗅著江寄月身上的味道。

那他就放心了。

江寄月會提出那樣的要求,是不是說明,江寄月有一點喜歡上他了呢?

白煬的經紀人從白煬剛出道時就帶著白煬了,她陪白煬從爆紅走過無人問津的歲月,即使已經一躍成了金牌經紀人,即使白煬如今沒了童星出道時的風光,她也依舊沒有舍棄白煬。

經紀人如今47歲,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,沒有孩子,大概是看著白煬長大的,逢年過節白煬都會想著她,她自然而然將白煬當做了自己的親生孩子。

白煬被球擊中後,經紀人就立馬明白白煬想做什麽,她清楚了解白煬是什麽樣的人,因為白煬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,白煬負責做,她負責善後,兩人默契到無需交談,就能懂得對方在想什麽。

距離白煬出事後不到半個小時,網上就鬧得沸沸揚揚,《甜蜜信號》正火,每天都能因為一些小事霸屏熱搜,尤其是江寄月和時燼這兩個名字,幾乎一打開微博就有關聯詞條,這些都是節目組為了熱度做的,也有一部分自來水。

午飯原本該由白煬和季懷宸來做,這兩人一個受傷,一個火氣正上頭,自然不會想到做飯的問題。

夏越為了躲清靜,也為了不繼續遭聞恒粉絲的詬病,回小屋後就躲進了廚房裏。

他喜歡做飯,一個人的廚房能讓他獲得片刻寧靜,但今天,他沒有立刻準備食材。

朋友告訴他,因為江寄月和白煬的事情,觀眾的註意力從他和聞恒身上轉移了,朋友是來恭喜他的,他卻一點都不覺得高興,反而開始氣憤。

他難過的時候,江寄月主動來安慰他,他又怎麽能在江寄月被輿論抨擊的時候幸災樂禍呢?

【夏越:寄月,我是站你這邊的,網上那些事情我都不信。】

夏越發完消息後,低著頭站在水池前發呆了很長時間。

白煬被球砸傷後,他隨波逐流,跟著大部隊去檢查白煬的傷勢,只是為了不想被觀眾說冷血而已,其實他私心是想站在江寄月那邊的。

在他看來,江寄月根本沒有做錯,一場意外而已,他也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。

可當時的他沒有那個勇氣,他太膽小了,他可能一輩子都做不到像時燼那樣勇敢,他還妄想跟江寄月成為朋友,在成為朋友前,他就已經率先失去了資格。

娛樂圈好可怕,他果然不適合在這裏生存,他後悔上這個節目了,等節目結束後,他還是老老實實做他的美食博主吧,即使沒有流量也沒關系了。

江寄月是看到夏越的消息才看到微博熱搜的——

#江寄月誤傷白煬#

#江寄月沒有禮貌#

#江寄月&季懷宸&白煬三角戀#

#江寄月暗戀季懷宸#

#備胎時燼#

前面兩條熱搜對江寄月來說不痛不癢,在看到後面離譜的詞條時,他眉心漸漸皺成了川字。

江寄月冷靜地打開那條他暗戀季懷宸的詞條,平靜地看完了內容,表情如初,握手機的手指卻開始顫抖。

[@娛樂瓜田:據知情人爆料,江寄月從很早以前就喜歡季懷宸了,江寄月18歲生日宴的時候,還借著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向季懷宸告白,可惜季懷宸沒有理解他的意思。

兩人的朋友都知道,季懷宸喜歡白煬,據說,季懷宸上這個節目就是為了追求白煬,江寄月纏了季懷宸那麽多年,還是不願意放棄,明知道季懷宸對白煬的心意,還是執意要跟著季懷宸一起來這個節目,在節目裏卻對季懷宸擺臉色,欲擒故縱這一套真是被他玩透了。

江寄月處心積慮留在季懷宸身邊,百般針對白煬,是想找時機上位嗎?

這著急當備胎的樣子,可跟他直播時表現的不一樣呀!

哎,被表象蒙蔽的又何止小瓜一個人呢,還是知情人爆料——

江寄月這人從小就不單純,他父母早亡,原本還有一個親舅舅可以照顧他,他舅舅家那時條件不好,他選擇去季家,是因為季家家大業大,在季家能享受榮華富貴嗎?只要能攀上季懷宸,就能一輩子衣食無憂?]

[靠,快告訴我這不是真的,我的濾鏡要碎了,那麽A那麽可愛的小哥哥怎麽可能是心機深沈的人呢!]

[營銷號的話聽聽就夠了,真相信就是蠢了,江寄月又不是演員,我看不出來他是裝的,他很真誠很真實,他對季懷宸的厭惡也是真真的,從第一期我就看出來他不喜歡季懷宸,你說他暗戀季懷宸?搞笑吧!]

[請看仔細,‘知情人爆料’這五個字,他敢說是知情人,那這些事肯定都是真的,誰沒事幹造謠一個素人啊,江寄月沒錢沒勢的,造謠他有什麽好處?]

[或許,江寄月是真的在玩欲擒故縱,假裝我不喜歡你了,其實是想引起季懷宸的註意,男人的劣根性不就這樣,我對你百般討好的時候,你看都不看我,我對你愛答不理的時候,你就願意拿正眼看我了,季懷宸不就這樣,這兩天他不是一直黏著江寄月嗎?江寄月跟誰說話他都擺著張臭臉,恭喜江寄月,他的目的達到了,所以,可以不要禍害時燼了嗎?你喜歡季懷宸,也不要利用時燼啊,你自己是備胎,也不要拿別人當備胎好嗎?]

[聽說他舅舅對他挺好的,就是因為沒錢,他才去了季家,那時他才六歲啊,那麽小就懂得這種事了?六歲時我還在玩泥巴呢,肯定是他舅舅一家教唆的,讓他去季家拿錢給他們花。]

[難以相信,他怎麽是這種人啊!我之前還挺喜歡他的……]

[震驚,你們知道嗎?江容是江寄月的表弟。]

[江容?是TAG那個輔助嗎?]

[對對對,就是他!]

[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,江容那個德行,怪不得江寄月會這樣,都是家長沒教好……]

江寄月的感情一直隱藏的很好,他喜歡季懷宸這件事,只有白煬和他曾經的好朋友汪凱知道。

當初,江寄月拜托汪凱幫他給季懷宸發大冒險的懲罰卡,汪凱是知道他要向季懷宸告白的,失敗之後,汪凱還安慰了他好幾天,他很感謝汪凱的體貼,可直到離世前幾個月他才明白,有種朋友叫表面朋友,他們是會在你背後捅你刀子的。

等江寄月清醒過來,才發現,身邊所有人都知道江寄月喜歡季懷宸的事情,只有季懷宸不知道,而這個秘密是江寄月最好的朋友散播出去的。

被那群人像看笑話一樣看了那麽多年,他拼盡全力在那群人面前堆積出來的自尊,其實早就陷入泥沼裏,就算拼死也撈不回來,他在那些人的眼裏,只不過是故作清高罷了。

這次,這個秘密提前被公布了,還是以這樣難堪的方式,江寄月不用想就知道是誰做的。

汪凱。

還有汪凱背後的白煬。

江寄月是個淚腺十分發達的人,卻學會了該如何忍耐眼淚,他平靜地關掉手機,擡頭時,眼眶四周早已憋得通紅。

江寄月看手機的時候,時燼陪著江寄月在看。

他第一次痛恨自己在娛樂圈沒有勢力,只有錢又能解決什麽問題?

對方有備而來,買再多水軍也解決不了現在的問題。

怪不得江寄月不願意讓他買下TAG戰隊,因為這世上還有錢無法解決的事情。

看到江寄月通紅的眼睛,時燼心疼不已,想說點什麽話安慰江寄月,可他心底又清楚,此刻,再多的語言都不能安慰到江寄月。

脆弱愛哭的江寄月竟然沒有哭,這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?

時燼握住江寄月的手,出乎意料的,江寄月的手沒有他想象中的冰冷,大概是怒火讓江寄月的體溫升高了。

感覺掌中的手在輕微顫抖,時燼終於捕捉到了江寄月極力偽裝下的一絲脆弱。

“江寄月。”時燼扣住江寄月的腦袋,逼迫江寄月轉向他,正視他。

江寄月雙目空洞,時燼的額頭抵上他的,第一次用命令口吻對他說話:“看著我。”

江寄月眼睫顫動了下,被時燼冰冷的聲線震到,眸中終於有了溫度,滿溢的卻是委屈。

時燼捧住江寄月的腦袋,不讓江寄月退開,定定直視著江寄月的眼眸:“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,你的選擇沒有錯,你的喜歡更不是錯誤。”

時燼的每個字都帶著堅定的力量,通過眼睛與聲音,傳遞給了江寄月。

眼淚大顆大顆滾落,壓抑的委屈終於得以釋放,江寄月全身松軟下來,額頭用力地抵著時燼的,幾乎將全身重量交付給了時燼。

江寄月的哭泣依舊無聲,可時燼感受的到他的脆弱與難過,也再次感受到了江寄月全部的信賴。

充滿詭異溫馨的靜謐時刻,偏偏有人不看眼色的來打擾。

房門被人敲響,房內的兩人未曾理會,房間外的人沒有因為被拒絕而放棄,鎖住的門把手被轉動了兩下,季懷宸的聲音在門外響起。

“開門,我有話跟你說。”

江寄月挪動了下腦袋,時燼心領神會地松開桎梏著江寄月的雙手,抽出紙巾遞給江寄月。

季懷宸的聲音持續不斷地響起,似乎不等到江寄月開門,他就誓不罷休。

江寄月很快便收拾好了情緒,他擦掉臉上的眼淚,對時燼道:“時燼,你可以先回去嗎?我需要跟他好好談談。”

時燼點點頭,起身往陽臺走了兩步,又轉身走了回來,彎腰摸了摸江寄月通紅的眼睛,他的食指指尖落在江寄月眼尾那顆紅痣上,輕輕按了按。

“你不是一個人,別忘記我跟你說過的話,我永遠都是你的退路。”

風卷過陽臺上的山茶花,海風的腥鹹味中帶了一股淡淡清香,吹散了江寄月心頭的陰霾。

陽臺上的身影消失,江寄月恢覆了以往的平靜,緩緩起身,打開門後,面無表情地看向門外略顯狼狽的季懷宸。

季懷宸像是跑了三千米,頭上滿是汗,聽聞江寄月上熱搜的事情,他火急火燎地就趕了過來。

他滿腦子都在想該怎麽補救,又煩躁江寄月的不聽話,江寄月就該及時道歉,不然這些事都不會發生。

“你看到熱搜了嗎?”季懷宸太過心急,問完後才發現江寄月通紅的眼眶,可江寄月板著臉,又像是一副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,他不確定江寄月是看到了還是沒看到,心底冒出一個疑問,江寄月是哭過了嗎?

江寄月:“看到了。”

季懷宸:“我剛才讓你道歉,你為什麽不道歉?”

聽著季懷宸的質問,江寄月內心毫無波動,掃了眼頭上的攝像機,退開位置讓季懷宸進來:“有話先進來說。”

季懷宸邁進門,嘴裏還在說:“月月,聽我的,你現在去給白煬道歉,這件事就可以解決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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